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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老娘素来疼惜小陈氏,也有些舍不得,道,“那岂不是太辛苦了。”
沈氏细声慢语道,“咱们族中,贤姑妈也是守寡的人,可,一则贤姑妈是在娘家这头儿守的寡,她自己有宅子有地有产业,身边有丫环婆子服侍,日子过得顺心。这话,我只在家里说。二则,贤姑妈是自己主动守的寡。表妹如今,是不能跟贤姑妈相比的,她离娘家人远,凡事就得靠她自己。母亲和姑妈都是做婆婆的人,我如今在母亲姑妈面前说这话,咱们是亲近些情分深,还是面儿上客客气气的情分深呢?”
陈姑妈道,“侄媳妇这话,也有理。等我再去州府,给阿芳念叨念叨。”总之,若能讨得宁太太欢心,过继的事肯定容易些。
沈氏笑,“我也只这样一说。我年纪才多大,见识也有限,姑妈定比我周全,若侥幸能帮到表妹一二,我就欢喜不尽了。”
沈氏这样尽心,陈姑妈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良久方道,“你是个好的,恭儿没看错人。”
沈氏连忙谦让,在婆家人面前,即便想尽些心,也不能太心实了。
何子衿在一畔认真听着,及至跟沈氏回屋,听沈氏道,“这人哪,甭想着一步登天什么的,还是下些苦功的好。”
何子衿眨眨眼,沈氏只以为她不懂,笑,“不懂的话,先记在心里,慢慢就懂了。”
沈氏胎相满了三月,就托人给娘家捎了信儿,沈素第二日就来了,还带着江氏和沈玄。一家人在何老娘屋里说话,何老娘连声对沈氏道,“多抱抱你外甥,沾一沾福气。”自得知沈氏怀孕,何老娘带着何子衿去芙蓉寺烧香后,大手笔的买了六张大胖童子抱鲤鱼的画给沈氏贴屋里,让沈氏天天看,据说能保佑沈氏生儿子。
何子衿笑话何老娘,说她提前把年画买回来了,又惹何老娘啐了一回。
今日见着沈玄,何老娘再没有不高兴的,并在内心深处觉着,都说外甥不出舅家门。何子衿这丫头片子相貌便像沈家人多些,到了他宝贝孙子这里,定也是个俊俏的小郎君。于是,何老娘瞧着沈素都格外顺眼起来,非但亲自张罗酒菜,又留他们一家三口住下。沈素也没客气,除了探望姐姐,他原也要去同许先生请教文章。
用过午饭,哄得沈玄睡着后,沈氏与江氏在一起说些私房话,说到长水村徐姓秀才中举的事,江氏道,“相公这大半年极是发奋,我又担心若明年中不了,相公岂不失望。”
沈氏劝她道,“不看别人,就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