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也难展雄图,空自凭栏长啸,壮怀激烈吧。”
卢象升叹口气说道:“伯祥兄,你看我一到这里,心中就觉奇怪,这大厅座后屏风上,未知是何人书写的文山先生正气歌,在这卧室中又刚好挂着关公像,好像这就是我将来的下场。”
“大人!你身系社稷安危,奈何出此不祥之言?”杨廷麟闻言,有些急切的对卢象升说道。
卢象升叹了口气,说道“唉,或许此即天数使然吧!”
“啊?”杨廷麟一时竟是无言以对。
卢象升略有些悲切的说道:“弟近年来戎马征战,无奈贼愈剿愈众,虏愈防而愈强。今日建奴大举入寇,京畿危难,虽名为总督,却不能一战,何以上报天恩,下慰士民。处境如斯,岂非天数?”
“老大人既为勤王大军统帅,大局尚有可为,奈何如此灰心。”杨廷麟恳切的勉励道。
他们又谈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时不时地发出阵阵叹息。
约摸三更天的时候,杨廷麟起身告辞,因他明日还要入宫参加早朝,确实不便再行耽搁。
督臣卢象升亦知不能再留他,便唤仆人顾显端出酒来,与杨廷麟对饮了几杯。
卢象升本身性情豪迈,酒量极大,但自从他父亲故去之后,为父亲丁忧守孝期间,他自是滴酒未曾入唇,今日因怕来时无缘再见杨廷麟,才与他对饮这几杯。
在行辕门外分别时,他紧紧握着杨廷麟的手说道:“伯祥兄,烦请你转告京中故人,我卢象升决不辜负圣恩,也决不会辜负诸位故人和京师百万士民的殷切属望!”
杨廷麟同样紧握着卢象升的手,久久不愿松开。
忽然,他想起一事,自袍袖中取出一圆筒状物,长约一尺有余,外用绸布套包裹,对卢象升说道:“险些忘记,我特备一物,预赠与大人,以为军用。”
卢象升接过细观,绸布套之中却是“千里镜”,做工颇为精良,拿在手里说着:“此物确是实用,但弟已有之,此兄自留吧。”
杨廷麟慨然拱手,说道:“弟恰巧偶得此物,虑及大人应有用处,方预赠之,自留有何用处?既大人已有此物,便烦劳大人,将此物赠与那奋勇杀奴的张诚小将军吧。”
杨廷麟话已说完,上马驱驰而去,卢象升安排的五十名亲军精锐,一路将杨廷麟护送到德胜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