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也并不多,做出来的护符,即使谁家有运气能弄到,也就一颗而已。百年来,但凡是家里有这枚护符的,也只有见着自己真心喜欢的媳妇儿,或者是家里生了女儿,才会偷偷传给对方,好保佑这些苦命女子至少能够生产顺利。
“我见这位公子你穿着讲究,家中应当十分阔绰,所以你最好还是去外面问问吧。反正我这手上的这一枚,可是要留给我儿媳妇用的,实在是不能卖出去。”
那妇人解释道。
她这番说辞确实合情合理,可季雪庭却是越听越觉得此事十分蹊跷:这世界上可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前脚娘娘庙被人烧了,后脚便有人突发奇想,将娘娘庙中的木料雕刻成护符,并且偷偷卖给城中百姓。
季雪庭唇边笑容不变,眼神却微微一暗。
那一日血河祭之时,他们在那诡异山村里确实见到过许多影影绰绰,身形朦胧的影子。当时季雪庭便察觉到,那等偏僻至极的凶恶之地,绝不可能有这么多“人”。
如今再和这妇人所言对上,季雪庭心中顿时了然。恐怕无目鬼在自己作祟的娘娘庙被烧之后,便想了这等方法附身在了木料做成的护符之上,之后再慢慢地寄生在这些无辜百姓身上。
这样一来,只要它愿意,它甚至还可以用那护符为媒介,操控城中百姓将无辜之人骗入幽岭之中杀害或者是为它诞下鬼肉。
一想到这里,季雪庭不由心头微沉。
当然他心中越是凝重,表面上神情就越是真挚。
见妇人委实不愿意将护身符卖给他,他也并不强求,而是做出一副十分苦恼为难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既然此物乃是这位姐姐家中必需之物,我自然也不好强夺。无非也就是……可怜内子。”
季雪庭向来擅长演戏,提起那压根不存在的夫人时,眼神便如同一汪春水。
“她生性娇气,早些年又受了些惊吓,精神不太好,之后就容易多思多虑,是个心里易藏事的性子。如今我与她苦求多年,好不容易怀了个孩子,她却终日一副忧心忡忡,寝食难安的模样。我劝她宽心,她却生怕自己这里做得不好,那里做得不好,对胎儿有所妨碍。偏偏我们又是新搬来的,人生地不熟,也找不到人去劝解。我已经好多天都未曾见到过她开心的模样,而她一难过,我的心也隐隐作痛。今日见着这护符,我心中就觉得应该是有用的,本来还以为,我能找到个方法让她更加安心一点好生养胎,现在却,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