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欲做千古一帝。
在这个节骨眼上,新的秩序还未建立起来,旧的秩序却已经被推倒,确实会存在一些乱象。
林氏的心口仍跳个不停,但受到丈夫的安慰,她略略放了心,把头靠在丈夫的怀里,目光望着窗外。
窗牖之外,深秋的阳光倾泻而下,巨大的廊柱上雕刻了云彩祥纹,斑斓美丽,熠熠生辉。兰风斋里焚着妙香,婢女们垂首侍立一旁。大小姐许清菡坐在窗牖之前的玫瑰椅上,姿态慵懒闲适地欣赏着一幅画。
她在家中,说是千娇百宠,亦不为过。加上她家世出众,端丽冠绝,一直是京中贵族追捧的对象。
许清菡细细看着画,赞叹了几声,问道:“这就是江飞白托人送来的画?”
本朝开设武举,江飞白便是此次中举的状元,人人都知道他。
一旁的侍女忙答道:“正是。”
许清菡的唇角不由落了一丝笑意:“倒真是文武双全。”
她想起那日武举大比,她戴着帏帽,前往围观。只见江飞白一袭月白色长衫,手握长剑,整个人笔挺如松,风度清致,比手中长剑更具锋芒。
那天,他打赢了在场的所有对手,一举夺魁。骑马游街时,万人空巷,人人都争相去看这个清俊出众的状元郎。
周围的侍女也想起来武举之事,纷纷笑着凑趣,正一片莺歌燕语间,突然一个婆子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嘴里慌乱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许清菡接过侍女手中递来的茶,轻轻拨动了一下茶盖,问道:“什么事,慢慢说。”
她的声音平和柔婉,婆子得到安抚,喘了口气,嘶声哭喊出来:“外头来了些逞性妄为的强盗,说是说是奉了皇上旨意,要来抄家!”
仿佛惊雷炸响耳边,许清菡整个人都僵住了。
下一瞬,哄闹裹挟着惊惧席卷而来。婢女们有的细声啜泣起来,有的按住来报信的婆子,大声询问细节,还有的偷偷打开华丽的箱笼,打算翻出其中细软,悄悄逃出去。
许清菡将手上的茶盏随意往桌案上一放,转身出了院门。
她不相信,她要去前面看看。
被她胡乱放置的茶盏,歪歪斜斜地倒在桌上,热茶流出来,蔓延到画上,墨色晕染开来,山河隐去,满目疮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