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他已经把客厅砸得一团糟,人倒在沙发中,没有喝酒,模样却像落魄的醉鬼。
没人比费康娜更了解自己的儿子。
高跟鞋优雅地在地板上敲了一圈,左右观察家中的狼藉,最终转回沙发旁。
费华修双眼紧闭,胸前衬衫扣子开了好几颗,领带被扯开,松垮地搭在肩上。
看他这模样,费康娜也觉得稀奇。
好似自他十几岁以来,有了独立的想法后,就再没见过他这样失控的局面了。
费康娜似笑非笑地问道,“听说,今天在公司惹外公生气了?”
费华修抬头抹了把脸,坐起身。
“桃桃的妈妈去世,需要我尽快赶回去陪她,被外公认为是和费华铭敌对,所以”他望着满屋自己的“杰作”,苦笑着摊了摊手。
费康娜若有所思地点头,“听你说过,就是那个姓姜的女孩?”
他手撑在额头上,没回话。
费康娜绕道一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还好她最爱的一套雕花瓷器尚未遭到毒手。
“打过电话了吗?”她问。
费华修扬了下手机,“没接。”
“你外公让我看好你,这几天你还是好好在家呆着,等外公气儿消了一切说。”
在费华修看向她时,费康娜瞬间意会,耸了下肩,说,“各尽其职,亲爱的,恕我无能为力。”
霍阑芝在三天后开始准备下葬。
葬礼办得简单,来得人也很少。
父亲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很多亲戚从此就断了往来,霍阑芝娘家在外地,葬礼上来的是经常联络的几位。
晚上一切落入尾声,姜桃桃坐在椅子上,揉着酸痛的脚踝。
姜强强过来了。
他眼睛肿得像两只核桃,但怎么也不肯当着姜桃桃的面儿哭。
他是要拿出长兄的样子,生怕自己都承受不了了,该让妹妹去依靠谁。
姜强强比姜桃桃哭得多。
崩溃过渡之后,其实更镇定的是姜桃桃。
同一胞出生,她人生的家庭待遇和成长经历都比姜强强要难走,所以,纵然是个女孩儿,她也是更坚强些的一个。
“桃桃,以后就剩我们两个了。”姜强强一说起来,鼻子又忍不住地涌上酸楚。
“我们要好好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