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入秋的日头正暖,门窗大开的永福宫内一片祥和。
付茗颂叠手坐在贵妃椅上,乖巧的仰起脸叫沈太后看个仔细。
沈太后捧着她那张玉琢的脸儿,小心捏着下巴左右摆动,只有下颔处留有一抹浅褐色。
她宽心的点了点头:“好在恢复的快。”
若是留下疤痕,那可就不是小事儿了。
付茗颂低下头,伸手摸了摸下颔那处,“劳母后费心了,两日这痕迹便能消下去,倒也还好。”
沈太后嗤了声:“姚嫔进宫近一载,哀家只当她年幼骄纵,不料竟敢玩这种手段,若是元禄未查清,你这脸怕是得毁了。”
说罢,沈太后又言:“哀家思来想去,姚嫔这罪名,往大的说便是谋害皇后,既是按此罪处之,不若杖死如何?”
付茗颂一怔,“杖死”二字蓦地灌进她耳里,叫她不由错愕一瞬,随即抿了抿唇角:“依母后的。”
她低头饮了半盏茶,压下心中那点不知所措。
一刻后,杨姑姑的声音从屏风外传来:“娘娘,宋大人到。”
闻言,付茗颂下意识抬头望去,正从屏风镂空处瞥见一抹淡蓝色身影缓缓而至,紧接着一道声音落下:“微臣参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宋长诀如今十八,声线介于少年与成人之间,既低沉,又空灵,像是山谷里清泉击打石壁似的。
沈太后叫人撤了屏风,付茗颂才垂眸去看他。
宋长诀抬头,对上她探究的目光,起身的动作莫名一顿,移开视线。
付茗颂瞧了眼沈太后,方才开口道:“听元公公道,若非是宋大人嗅觉敏锐,这回恐怕得大费周章了。”
宋长诀拱手,无甚情绪道:“元公公严重,微臣不敢担。”
“既是有功,自要受赏。”沈太后一笑,瞧着他道,“哀家听闻,你是皇上亲自任命的工部主事?”
宋长诀顿了顿,“是。”
沈太后又言:“皇上看中有才干之人,你年纪轻轻,能得皇上赏识,实属难得。”
宋长诀已有些不耐,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娘娘谬赞。”
须臾,杨姑姑手捧金丝托盘上前,上头赫然一块色泽光亮的羊脂玉。
瞧着,便属上乘。
宋长诀亦不推脱,利落的收下,“微臣谢太后娘娘赏赐。”
沈太后笑叹了声:“魏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