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
宋招娣找个由头支开大姐,“姐,你去问问能不能借他们的电话,给徐大哥打个电话,说说这个事,省得再托人传话。”
秋凤一想,很是,谁知道托了人传话会传成什么样。
97年时,别说农村了就是城市里也不是家家有电话。
宋李村只有村公所和村支书家有电话,而徐山平的大伯,就是徐河村的村支书。他家里有电话。
秋凤去借电话时,宋招娣把户口本又复印了一份,装在自己包里。
几天后,宋秋凤和未婚夫带上宋招娣,前往g市。
直到2008年,只有最慢的绿皮车才会在宋李村附近的火车站停靠几分钟。
这种车叫“普快”,见车就停,从这个小站南下g市,要三十几个小时。其实该叫普慢才对。
宋招娣看着抹泪的李桂香,不由觉得厌烦。
李桂香这一两天哭得很勤,她仿佛这才想起来这是十六岁的女儿第一次出远门,积极地要给宋招娣收拾行李。
可有什么收拾的呢?
宋招娣根本没有什么属于自己的衣物。从小到大她都是穿别人的旧衣服,李桂香就从来没给她买过新衣。
女儿要出远门做工了,按说是得买套新衣服,李桂香想了想,算了,还是不买了吧,反正她还在长个子,买了新衣服也就穿一年又小了,多浪费啊!再说,工厂的工人们一周上六天班,上班穿工作服,歇的那一天随便穿点啥不行。
至于内衣裤,穿在里面又看不见。
结果就是,李桂香这个当妈的连条裤衩都没给宋招娣买一条新的。
二姑早有预料,她送来了一包衣服。说是刘雯雯穿不下的,但宋招娣一摸就知道衣服还没下过水。
那李桂香究竟准备了什么呢?
她像送前两个女儿去打工时那样给宋招娣缝了一床被子。
每天下午她在廊檐下铺张旧竹席缝被面被里,缝一针,就要抹着泪说她费了多少劲儿才把三丫头养大。
宋招娣实在烦了,大吼道:“大姐都说了那边用不着你缝它干嘛?”g市在祖国大陆几乎最南方,终年长夏,哪有需要盖厚棉被的时候。
李桂香张口结舌,半晌,露出个略带讨好的笑。
就连宋大明也骂李桂香,“整天就知道哭!谁看见你那苦瓜脸都心烦!你哪怕炒把瓜子给孩子带到火车上吃也行啊!做什么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