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香连宋招娣都不敢回嘴,更不敢跟丈夫说个不字,只能讪讪地笑。
虽然父女三人都反对,临走那天李桂香到底还是抽泣着把棉被带到了站台上,硬塞给宋招娣。
来送行的亲朋好友看见了,都说:“哎呀,看招娣她妈,又亲手缝了被子,想的可真周到!”一边笑,一边互相交换鄙夷的眼神。
站台上还有徐家的亲戚,徐山平尴尬手脚都不知怎么摆,大姐的未来婆婆嘴角都快耷拉到下巴颏了,两眼刀子一样往大姐身上扫了两下,不咸不淡对李桂香说:“亲家母可真是心疼孩子。”
李桂香听了这话哭得更加真情实感,“我恨不得劈成两半跟着她去啊!”
众人又忍笑劝解她。
大姐站在一旁,两腮涨红,头都不敢抬。
幸好,火车准时到了。
火车一进站,就没人顾得上看李桂香表演了。
车门一开,三个人赶紧提着旅行包上了车。
快开车前,二姑挤到车窗前,抓住宋招娣的手紧紧握了握。
宋招娣感到二姑手里递过来一卷被汗水浸湿的钱,她不动声色接住,眼里蓄满了泪,只点了点头,小声嘱咐,“叫姑父和洋洋一切小心,我跟雯雯说好了每月通信。”
二姑眼里也含着泪,“你也一切小心。好好吃饭,身体最重要。”
这时,站台上响起哨子声,火车要启动了。
宋招娣问大姐,“你和二姐的被子后来怎么样了?”
秋凤苦笑,“还能怎么样?我当初是憨,背到了宿舍,第二年春节回家的时候又背回来。改凤就精明些,她出车站的时候直接丢车站了。”
宋招娣上辈子也憨乎乎把被子提到了工厂门口,让同期进厂的工人笑话了几年。那时她在被迫辍学的打击下像是行尸走肉,而大姐,大概是因为八千块的嫁妆烦心,也忘了提醒她。
宋招娣站起来。
宋秋凤有些不安,“你要干嘛?”
“晚扔不如早扔。”宋招娣抓住大棉被从行李架上拽下来,提着它跑到还没锁上的车厢门边,在乘务员和几个乘客惊讶的注视中狠狠地把它投掷出去。
棉被用麻绳捆得像个大球,在站台上蹦跶了几下,滚到了另一边的轨道上,继续轱辘着滚动,李桂香等人惊呆了。
就在这时,火车开动了,起初走得还慢,还能听见李桂香的尖叫,但很快,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