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时辰,夜飞舟回了将军府。走进叙明堂的那一刻,权青画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圣贤书中走出来的翩翩公子,自觉在这一日已经将什么温文尔雅,什么避世离俗统统都抛在脑后了。直到这一刻才知,抛的根本不够。
他看到夜飞舟冲着他施礼,叫他一声:“四殿下。”也看到夜飞舟同夜温言说话,问她有没有用晚膳,为何坐在这里,怎么也没有个下人在堂内侍候着。也看到夜飞舟一走一动间完全没有半点受重伤的样子,甚至轻伤都没有,就跟平常人一般无二。
可这人明明伤得都快要死了,回来报信的暗卫说抽断了他身上两根主筋,还断了他十数处骨头。虽然自己这边搭进去三十多条人命,但总算也将贼人去了半条命。人虽是跑了,但就算不死这辈子也没有好活,只能躺在榻上苟延残喘。
他仔细问过贼人特征,虽样貌不得而知,但只凭身形和被偷之物,他猜也能猜到是谁。
夜家二少爷,打从小时候起就跟在他三哥身边,两个人好到被全临安城的人都说三道四。
他也听说夜家二少爷自幼入江湖习武,是唯一一个能杀死那疯子,顺利出师的弟子。
他这次回京,更看到夜家二少爷瘦得跟个女人似的,那腰都没有正常男子的大腿粗。
暗卫的描述与那人实在太像了,武功奇高,虽然最后也身负重伤,但三十位顶尖暗卫都留不住他,还让他把东西给盗走了。这样的人不是夜飞舟又能是谁?这世上除了夜飞舟,还能有谁会冒着死亡的风险去偷那三封信?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错了,也输了。只管留了夜温言一人在府里根本没用,她自己不去,但却可以找帮手。他始终记得腊月十五那天晚上,他送她回京,一直送到皇宫门口。看到她的丫鬟手里举着一只银铃,直言要去炎华宫。
炎华宫啊!权青画抬起头,突然就笑了。
“本王就是个笑话!原来本王就是个笑话!”他回头看向夜温言,原本就寒霜覆盖的眼中,寒雾又深了几许,尽是压抑的愤怒。“师妹真是好手段!”
夜温言轻叹了声,“我并没有离开啊!”
“你是没离开,但有另外的人去了吧?”
“师兄只拦了我,却没拦别人。”
“好,很好!”权青画身子晃了晃,紧紧咬牙,“或许当初我就不该救你,就该让你死在雪地里,让你这个好二哥愧疚一辈子!”
她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