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驻营就凑一块偷摸嘀咕:你看,这坏元帅就没给准备回去的粮食。
巴桑那边的人要是跑了,刘承宗可能都不追,但巴桑那边没逃兵,大家对巴桑老爷忠心耿耿,但很多人对‘老爷的老爷的老爷’的态度,就谈不上忠诚了。
虔诚,他们对刘承宗非常虔诚。
积年累月拿出自家微不足道的东西供给寺庙,没见佛祖灵验半分,‘老爷的老爷的老爷’灵多了,说给他们几亩地就是几亩地。
但是体力确实跟不上,跟不上就只能掉队,掉队了前边就得留人收拢,不单指示方向,还得防着野兽一路上走过的多半地方都像无人区一样,野兽饿了一冬天,正急着找食儿呢。
哪怕到现在,左营还有二百多人落在黄河南边,刚开始渡河。
阿六这边正好相反,贵族们想跑,只是大多数人不敢跑,但凡有跑的担心他们造反,张天琳就必须派人去把他们追回来,负隅顽抗的就在外边杀了把脑袋带回来。
一直到黄胜宵和高应登渡河作战取胜,阿六右营的士气才有很大改观,他们一直以为第一仗会由他们来打,北征只是坏元帅想把他们都干掉的借口。
现在看来,狮子军的战斗力非常强悍,只要不是要把他们放在前边当死兵,他们是有机会活下来的。
想明白这个,贵族们的精神面貌好了许多。
驻军五道河修整的两日,审问俘虏的张天琳坐进了刘承宗帅帐,摇头笑道:“大帅,这个绰克兔所图甚大啊!”
“怎么说?”
“俘虏里有几个世居乌兰山的番兵,他们口中绰克兔台吉像个神仙,给他们带来七项技艺。”
刘承宗笑道:“愿闻其详。”
张天琳在火盆旁盘着腿数起了手指头:“第一是蒙文、第二是做买卖、第三是制鼻烟、第四为筑城墙、第五是预知晴雨,第六采矿,大帅你猜第七是啥。”
听得刘承宗光纳闷:“那乌兰山过去也算古如台吉的领地吧,怎么,连蒙文都不会么?”
“会个屁,那古如台吉对番民部落只知道收添巴,其他的啥也不管,反倒是这个绰克兔,有想在青海大干一场的样子。”
说着,张天琳笑了一声道:“还好咱回来的早,他这些东西都才刚刚开始,那番兵蒙语也只会说两句。”
刘承宗缓缓点头,旋即问道:“你说的第七个是啥?”
张天琳俩手一摊:“造铳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