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还是作为主要对手的顿月多吉在川西横惯了,又跟他不熟,总想着先来找他。
“不过那边有个金川土司,领地横在我两县之间,修了不知多少堡垒碉楼,死憋着不出门,我拿他也没办法,现在还活着好好的。”
乌斯藏和丽江都实在太远,刘承宗没打算去,所以金川土司大概就是刘狮子南征唯一的遗憾了,让他耿耿于怀。
说着,他突然想到跟固扬在山谷中的交战,拍手道:“对了,险些忘记,派人去找我哥,我需要雨具。”
李万庆抬头看天,疑惑道:“这天色也不像下雨啊?”
刘承宗摇头道:“有备无患,绰克兔被围在城里,我们双方别的不说,最大差别就在火器,一旦下雨我的火器熄了,必然要短兵相接,打仗嘛,拼的就是人无我有。”
他解释道:“这可不是唯兵器,人有兵器我没有,对手就赢面大;人没训练我有,那就是我赢面大,所有东西都要准备周全,人无我有,打起来自然我们赢面大。”
说罢,他对李万庆问道:“对了,我还没问你,我哥那火药怎么那么多,两万斤说运就运,还说后面没准还有,俱尔湾产硝?”
“产。”
李万庆点点头:“河湟谷地那么多种转莲的盐碱地,今年开春收了好多,不过这还不算多,主要皇帝给的多。”
刘狮子目瞪口呆:“给我火药,皇帝急着上树呢?”
上树?
李万庆寻思这是个什么说法,摇头道:“大帅有所不知,这事它说来话长,挺奇怪的,自大帅南征,朝廷也好陕西也罢,往西宁派遣数名官员,都是来找宣慰使司要钱要粮的。”
“陕西官军那粮饷大帅再清楚不过了。”李万庆说着往脚下啐出一口:“元帅府是有钱有粮,那也没给他们的,反正别管是谁,来了就别想走,所以河州、临洮、兰州、浪庄等地卫所营兵有一段挺剑拔弩张的。”
刘承宗不屑地嗤笑一声:“剑拔弩张顶屁用,在兰州打一仗甘肃边军喝三年西北风,他们有发起大战的能耐?”
却不料李万庆还真点点头:“有,朝廷都准备好了,各卫、营在去年冬天集结兵力近三万,有趁你不在强攻西宁的想法,想的是今年开春开春,不耽误农时。”
刘承宗皱起眉头,朝廷还有这个魄力呢?
元帅府的军队在口粮上不依赖西宁以东也能过日子,无非只能喝奶,稍苦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