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盏明灯在院子上空竖起,随后周边一个个院子依次悬起两盏灯,黑暗中一个个披甲执锐的武士抬头望向最近的院子,看见两盏灯如约亮起,骚动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息。
站在房顶的刘承宗松了口气,这才端起望远镜看向战场,离得太远太黑,他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敌阵模煳的篝火上架起锅一样的东西,还是那副模样。
片刻之后,有塘骑一手提灯一手黄旗,沿路奔马而来,报告道:“大帅,南路有小股敌军想摸过来,跟捕鱼营的达兵撞在一起,被逐走了。”
刘狮子心中紧张稍定,等了片刻才笑出声,命塘兵告诉篝火西边前线的蒙古将领,让他们小心敌军,很可能一会儿还有袭击。
黑暗会放大人的不安情绪,待塘兵回还,刘承宗坐在地主大院的歇山顶上大口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敌军为何会这个时候尝试突破。
有两种可能,第一是正常操作,在餐前摸清楚黑暗里的前线何在,以防军队用饭时被袭击;第二种可能嘛,就是烧火造饭是假象,只是敌军想让他看见他们在烧火造饭。
以此来使他放松警惕,是夜间袭击的先兆。
刘承宗稍稍思索,决定推翻自己毫无意义的猜测,管他们要干嘛,持续骚扰准没错。
他派人唤来塘兵,命其给谢二虎下达命令:“来而不往非礼也,让马队准备骚扰,就是真吃饭,也不让他们好好吃把官军的规模探出来。”
不过他并没有收回自己让巴桑、黄胜宵两部半数士兵休息的命令。
尽管心中对自己的短暂怀疑还没有尽数消退,但刘承宗并不认为杨耀在东边的攻势受阻,恰恰相反,东边的行动应该非常成功。
因为如果官军大举追击杨耀,就不会有人敢驻扎在土堡,更不敢向西追击。
如今东边的兵力至少五千,算上放走那千余固原兵,刘承宗认为兵力不会少于六千。
如此一来,就算官军今夜有饭吃,他们也不知道东边是什么情况,叁镇官军必然脱节了,否则他们不会在这里吃饭,后勤辎重送得过来,他们应该回土堡吃饭。
“我明白了!”
刘承宗在房顶自言自语,再看向东边的眼神已经变得信心十足,他产生过微微动摇的决心再度变得无比坚定:“你们在虚张声势。”
不需要等蒙古兵探查清楚,他当即向塘兵下令:“快马告诉王将军,今夜他要在马背上睡了,练兵步营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