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说,这是怎么回事,此人……
只见刘九的眼里,突然开始流出了泪来,泪水滂沱。
刘九咬牙切齿的样子,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吼:“要证据吗?好,俺来告诉你证据,我刘九一家十三口人,俺的爹娘,俺的叔伯,俺的两个兄弟,俺的婆娘,还有俺的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在逃荒的路上,都死了!都死了呀!”
刘九愤怒如雄狮,恶狠狠的盯着温彦博。
温彦博听到此言,身躯一震,不由又后退一步,他竟有些慌了。他无法想象,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小民,竟让他有一些惊慌失措。
刘九似要将牙齿咬碎,眼里布满了血丝,依旧死死的盯着温彦博,继续咆哮:“他们……都是饿死了的啊,是活活饿死的啊,实在是没有吃的了,俺的女儿,那时才四岁,没有吃的了,便连树上的皮屑也已没了,她嗷嗷的哭,一直哭到没了气力,便断了气。俺的婆娘,一直在念,就要到了,就要到了,到了城里,就有粮吃了!可谁曾想到了城里,便连城也进不去。在那里早已聚集了无数的人,人人在哭喊,有人想要靠近城楼,便被城上的步弓手用箭矢射退。俺那婆娘,便晓得没有路走了,便疯了似的自语,到了后来,倒在了路边上,便再也站不起来了。你问我有何证据?我来告诉你,我一家老小,都是证据,十三口人,只有我独活了下来,我若不是来了二皮沟,我们刘家,便最后一丁点的血脉也没有了。”
说到这里,刘久便想到了三年前的那个中秋,似乎也遥想到了女儿倒在他怀里,不断哭叫,直至再无声息的那个下午,他眼里泪水便如断线珠子一般落下来,已是哽咽难言,只是含糊不清的道:“他们都死了,都死了,倒在路边上……俺……俺想留下的啊,真的想留下,可俺还得继续走,留下来,便是死,那时我女儿死了,我就想……我还有我的婆娘,还有儿子,还有俺娘……再到后来,俺娘饿死了,她吃了土,肚子胀的受不了,疼的在地上打滚,不停说,赶紧走,赶紧走,将婆娘和儿子带出去,要活。俺晓得娘没有救了,便继续走,走啊走,接着死了婆娘,再之后,俺儿子便不见了,在一群流民里头,你睡一觉起来,儿子就不见了,他们都说,肯定是被人偷了去,有人饿极了,便要偷孩子,我的儿子,迄今都没再见着,你知道……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刘九抬起头来,死死的看着温彦博。
温彦博顿觉得毛骨悚然,他脸色惨然,似乎从没有想到过这样恐怖的事,便连连后退,一时之间,竟是大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