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躺在床上,头发凌乱,嘴唇干裂,闭着眼睛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
这一刻,项铮可以确定,尤灿的朋友圈确实是在记录生命的倒数。
“尤灿。”他喊了声他的名字。
“嗯?”尤灿闭着眼应了声,声音很低。
项铮嘴唇张了张,一时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沉默了好一会,他叹了声气,走到床头,俯身把手放在了尤灿的额头上。
突然的凉意让尤灿睁开了眼,他笑了笑:“还有售后服务的吗?”
项铮没理会,自顾自问:“几天没吃东西了?”
“忘了。”
“我送你去医院。”
尤灿再次闭上眼:“不去。”
项铮收回手,没有说话。
他把带来的包放在床头柜上,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真空包装的输液管、葡萄糖吊瓶等东西,放好后环顾四周,又把角落的衣帽架拿到床边。
尤灿早就睁开了眼,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项铮没有理会他的目光,继续自顾自地给手消毒,然后戴上医用手套,熟练地用针管抽取药剂。
抽完的空瓶被放到一旁,项铮举起针管,缓缓朝上推进,空气被排出的同时,一点无色透明的药水也从针管里溢了出来。
水珠挂在针尖上,欲落不落。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尖锐的针头上仿佛流转着冷光。
尤灿:“……”
“先打一针,然后挂两瓶葡萄糖。”
项铮冲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把被子掀开,趴在床上。”
尤灿不动,但表情和语气比之前多了几分少年人的鲜活气:“你有病吧?谁允许你给我打针了?我让你来了?”
不光多了鲜活气,连说话声音都大了些,脸上也有了点血色。
“你现在不用说话,把被子掀开趴着就行。”
尤灿眉头皱得死紧:“我不要打针,不用你管我,你走!”
“你再不把被子掀开我就自己动手了。”项铮语气冷硬,不为所动。
尤灿两只手全按在了被子上,从表情到动作都在诉说着抗拒二字:“说了不用你管!你走!凭什么你说打针就要给我打针?我不打!你走开!”
尤灿用力抓着被子,但项铮一只手便拂开了他所有的力道。
温暖离开,凉意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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