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一缓。”
孟时说话的表情始终很冷淡,语速不紧不慢。
黄妃妃突然感觉有点冷,缩了下脖子,伸手把敞开一条缝的玻璃窗拉上。
阅读总是抽象的。
她看局外人觉得主人公莫尔索那种面对世俗的疏离,很酷。
虽然她没有经历过亲人离世,但觉得亲人离去,好像也就那样,自己应该不会哭嚎,落泪。
死亡很抽象。
可,真正看到一个人活生生在自己面前,波澜不惊的,冷漠的,讲述这些,所带来的冲击远远不似纸面上看到的那般轻松。
黄妃妃终于忍不住望向已经走到讲台上,她心里觉得很装的孟时。
孟时往夏琴走的时候,一直带着笑,头微微往上抬,脚步轻快。
一看就觉的他现在的心情很好,很骄傲。
学生们觉得,他像个期末考的很好,拿着成绩单趾高气昂回家,等待老妈夸奖的嘚瑟人。
夏琴站在讲台侧面,一只手搭在讲台上。
孟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抬起来,然后一侧身从讲台和她之间溜了过去,转身,另一只手挽住她的臂弯,得意的抬着下巴说:“这是我妈。”
一瞬间,教室里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货真心为自己是夏琴儿子感到骄傲。
虽然他们不知道,一个不怎么被学生喜欢的初中老师,这有什么值得他骄傲的。
黄妃妃看着眼前跟个憨批一样孟时,又转头看屏幕里的孟时。
“阿爷的葬礼过后,我在村里待了挺长一段时间,有一天谢向杰联系说,秦川要开演唱会了,来不。”
“我是不想去的,不想动。”
“陈与发了一首歌过来,是秦川久违的大众审美作品无法老去。”
“第二天,陈与发了条信息,说楼三车祸走了。”
“那天天气很好,星星很多。”
“第二天,我买了张车票。”
“去四九城的。”
“坐旁边的人放了首歌,是记忆中腐烂的故里,他问我,听得懂这首歌吗?”
“我说,挺难听的。”
“他说,难听?这就是你对神曲的评价。”
“我说,感觉你挺懂他的,我有为了纪念他开的演唱会的票,黄牛五千,我四千五卖你。”
“他啐了我一口,说,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