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在考场外迎向弟弟的时候,都是面皮微微紧绷,有些松缓不过来。
她看不见,自然不知道这走出来的考生们神态各异,不过绝大部分的考生都如丧考妣,出来见了亲人便忙不迭抱怨:“今年的的考题太难,先生根本就没教啊!”
甚至还有人已经开始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直言自己没有考好,对不起家里几个月来点烧的灯油。
香草看见归雁少爷走过来时,表情有些发木,一时间也有些忐忑,小声跟落云道:“大姑娘……少爷可能是没有考好,看着那神色有些不对……”
听她这么一说,落云的心里一沉,可是表面上却笑着迎了过去:“好了,终于考完了,横竖都不去想了。今日你去世子府吃晚饭吧,世子已经命厨子做了你爱吃的菜,还可以再饮些酒,好好地松泛一下。”
她连问都没问应考的情形,只是希望弟弟能够保持平常心。
本以为归雁会排斥入府,她也想好了,让厨子到时候将酒菜送到苏家小院就好了。
没想到归雁竟然没有反驳,看那意思,并不排斥入府。
落云有些意外,心里更是一沉,看来他考得比预想的还糟糕,这孩子,怎么看上去略微反常呢!
可待回了世子府时,还没等酒菜铺摆,归雁便迫不及待跟姐姐小声道:“姐姐,你猜这次考题是什么?”
苏落云有些失笑:“这我上哪里猜去,考得很生僻?”
归雁强自抑了略微激动的心,小声道:“默背一类的自不必说,都是先生让熟背的了。可是时务那一章……考的竟然就是农田水务!”
当试卷展开时,归雁万万没想到草包姐夫当日跟他闲聊的农田水务当真就是这次应考的考题。
而且最离谱的是,要考生们陈述的,就是关于眼下水患之事。
归雁当时冷汗都冒出来了,疑心自己的草包姐夫吃了熊心豹胆,派人偷了主考官的试卷,偷偷泄题给他。
可是擦了擦汗,他还要沉下心应答。自然而然地便将韩临风那日所说的未雨绸缪,水车共用之策写在了纸上。
当然,他也很想针砭时弊,可以是又想到了姐姐的恳切之言,于是又打消了念头,务求中规中矩。
其实自从那次世子跟他说了彦县水患后,他倒是有意无意地看了些关于农田水利的书籍,对于这方面,已经不是两眼一抹黑了。
所以相比于旁边那些面露悲苦,抓耳挠腮的少年来说,苏归雁答得很快。
苏落云听到这,倒是跟弟弟想的一样,也疑心韩临风用了什么手段。
他倒不见得会派人去偷卷纸,因为只要换身夜行衣,大约他自己就能作奸犯科了。
韩临风这时也听到了小舅子的猜度,不由得挑了挑眉,他可没有去行窃密之事。只不过依着主考官的心性,大胆猜测了一下,谁想到竟然这般好巧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