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的狗才,他家有几亩地,你稀罕人家的地,可你也别急着和离,老子现在在边关,日日有仗打,不是和你吹嘘,老子冲的是最快的,甲胄都不佩戴,你等着老子的好消息,老子很快就能战死沙场上,死球了,朝廷就会给一大笔抚恤,钱送到家里,你买几亩地,有了地,你带着儿女嫁过去,也少受些欺负,告诉那姓周的狗才,若是欺辱你们,老子虽是做了鬼,也要从地下杀上来索他的命。”
福三依旧笑着,只是这笑容,是那么的苦涩。
“其实小的,与这狗日的也不相熟,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晓,只是见了信,让人念了信,才知晓了这是个棒槌,回到京城后,就托人打听了一番,巧楠没嫁,因为没地,朝廷…朝廷说这人没死,只是丢了,怕不是逃兵,他娘的边军哪里会有逃兵,朝廷满嘴屁话,可小的也没办法,巧楠不嫁人,宁愿当娼妓也不嫁那同村姓周的人,说就是嫁,也要嫁边军的狗才,边军的狗才窝囊是窝囊了一些,可都是汉子,好汉子,娼妓与狗才,谁也不嫌弃谁,小的说行,你们娘仨先咬牙活着,等我,等我寻个家里有地的狗才,给她赎身,带着他们娘仨过活,巧娘说…说前往别在寻个短命鬼了,她不要朝廷的抚恤,她就要个活的,要个能死她后头的就成,可…可小的找不到啊,能全须全尾活着回来的军伍,谁手里有地,有地的,都是官儿,官儿,又看不上她,少爷,小的…小的也只会骗人了。”
黄老四怒不可遏,紧握双拳,指甲深深陷入在了手心之中。
“说,是谁,谁说那窝囊的边军狗才是逃兵,谁贪了他的抚恤,说!”
福三低下脑袋,轻声开了口。
“武将,兵部,朝臣,这狗日的世道。”
楚擎依旧望着柳河上的花船,只是余光微微扫了一眼黄老四腰间的盘龙玉佩,淡淡的开了口。
“不求君臣对军伍如何好,至少,你们施舍一点希望,哪怕,只有一丝希望,虚假的希望,也好过绝望,可你们这些高举庙堂之上的大人物,却要一个小小的护院,用谎言,去给那些绝望之人带去希望,老四,你觉得这样,对吗?”
黄老四的脸,红的如同要渗出鲜血一般。
这一刻,他彻底断绝了与楚擎袒露身份的想法。
这一刻,黄老四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一刻,他分明注意到了楚擎眼底掠过的鄙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