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打,内心的天秤就难以平衡。
人情债最是难压,她眉头皱了起来。
“郡王高义,可我何德何能值得郡王如此”
“我不是为你。”傅九衢打断她,眼风一扫,那表情似乎在怪她自作多情。
辛夷头皮凉了凉,仍然说正事,“我们再想想办法,或是让长公主去求求官家,看能不能免于处罚”
赵官家就这一个妹妹,身子骨又不十分康健,他向来看得,长公主若肯出面,肯定会有转机。
“哪怕让打板子的人省着点力,打轻一点也好”
傅九衢听她说得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转头,看着她眼中柔软,声音也轻,“你放心,那板子薄得很,我是内行,没人做得了怪。且我长年习武,只要不伤筋动骨,那点皮外伤就是挠痒痒。”
“郡王”
辛夷不死心,还想继续劝他,却见傅九衢抬抬手。
“不必再说。有些事,你不明白。”
“我怎么不明白了?”
傅九衢看着她担忧的目光,静默片刻才道:“不论是为祖宗法度还是官家的脸面,我这顿打都不可免去。不然,官家颜面何存?大宋律令岂非形同虚设?不仅要打,还得让他们好好打。”
辛夷:
其实,她不是完全不懂,而是不愿。
傅九衢这么骄傲的人,五十大板要的不是他的命,是他的脸啊。
“好了。”傅九衢摆弄一下袖口,眼皮垂下,声音淡淡浅浅,“饿了吧?孩子在府里等你,等下跟我过去瞧瞧他们。”
这话说得平淡自然,若是外人听去,还以为说的是他们两人的孩子呢。
辛夷线条粗,了解广陵郡王是个什么男人,倒没有多想,更不会误会什么。只不过,那种欠了傅九衢一个天大人情的不自在,让她心里头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将她倔强的棱角生生磨圆,不再针锋相对。
“好。”
马车早已等在皇城司外头,车夫是一个生面孔,不像傅九衢身边的蔡祁和程苍等人一样,是选出来的亲从官或亲事官,个个俊朗高大。相反,车夫身形剽壮,蓄了络腮胡子,戴着一个青纱头巾,金帽环,看着像从大山里出来打家劫舍的土匪头子。
辛夷多看他一眼,车夫垂眼不搭理。
傅九衢犹自登上马车,默然无声。这让辛夷站在车下很是尴尬,不知自己是该厚着脸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