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的哥哥,离婚后就带着儿子过来了。他性格有点儿怪,跟别人相处不来。除了做菜,其他什么事都指望不上他。
华裕琳不停叹气:“我只是名义上的老板,关键时刻一个都指使不动!让小夏来,他不肯来;我就跟他爸说,如果小夏不来打扫卫生,那我们的店就不开了,关门了,咱们全都失业了。可是他说,没事,他另找一家干就是了,反正他的手艺到哪里都不愁。我真是被气死了。那就一起失业好了,不用打扫了。”
“姐,气话说完了也就罢了,生意还得继续做下去,我这不是来帮忙了吗?”谢冲把桌子摆正,说道:“这里好歹是你丈夫留给你的一个念想。”
“谁说不是呢?如果不是舍不得,我也想撂挑子不干。”
窗户都被震碎了,修补起来是个大工程。华裕琳说,反正当地气温不低,那就先不修了。等赚一笔钱再说。
谢冲说道:“你可以向这里的政府申请一笔赔偿金。”
“理论上是可以的,但现实是不可能的。”华裕琳说道:“我之前申请过,赔得极少,时间又慢,那个过程还不够让人上火的。”
“之前,也经历过爆炸?”
“不是爆炸,是当地的一场冲突,也是把我们家的窗户给砸坏了。我心里那个气啊,想出去跟他们拼命。那时我丈夫还在,他劝我别出头,安稳地活着就行。”
“你们就没想过,换一个安定点儿的国家生活?”
“没有。”华裕琳干脆地说道:“谢冲,像我们这种四海为家的人,把命看得没那么重要。我和老夏就像蒲公英一样,随风飘啊飘,飘到一个地方,扎了根,那就不想再挪了。再换一个地方,恐怕,那里不会跟我们有太深的缘分。”
谢冲心下了然,点了点头。
“这里除了不安定之外,其他的倒还好。不用考虑复杂的人际关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赚的钱也不少。哎,如果没有意外,今年可以多攒点儿钱的。”
谢冲又一次真挚地说道:“姐,你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提供的。我的工资不低,而且我现在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不必了,我不会跟你客气,但是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跟你借钱。”
谢冲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来电显示,便皱起了眉头,看来对方是个让他头疼的人。
为了不让华裕琳听到电话内容,谢冲到外面打电话。他用中文说了一会儿,很快又切换成了阿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