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等婶娘回来,就去叫我过来,我要看着她把药喝了。”
沈念禾一时睁大了眼睛,十分不敢置信。
好个郑婶娘!
看着慈眉善目的,背地里居然自己偷偷躲药!躲了也就罢了,还不带着她一起躲!
忒不仗义了!
沈念禾的眼尾本来有一点狭长,笑起来的时候便似一弯新月,看得人甜滋滋的,此时睁得大了,本是表示愤怒,看在裴继安眼中,却是显得无辜又无措。
怎么这么可怜。
又这么可爱。
裴继安的头皮有一丝丝麻,不知道是不是方才吃的药药性发了上来,一时脑子有点发木,只定定看着对面的人。
沈念禾被他看得不太自在,便去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三哥在瞧什么?是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裴继安过了两三息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扶着一旁的门,先是摇了摇头,想了想,问道:“眼睛里头怎么了?好似有点红?”
沈念禾面上一红,道:“方才喝药呛了一下……”
太难喝了,那苦药的味道还呛进鼻子里,叫她眼泪一下子就飙出来了。
裴继安下意识去袖子里去手帕,正要递得过去,忽然察觉这举动十分不妥,忙又收了回去。
只是这一取一收之间,他忽然就摸到袖子里一个油纸包。
裴继安身上带的东西都很有数,不会乱收乱放,此时摸得出来,一时之间竟是有些茫然。
过了好一会,他才想起来究竟是什么缘故,忙把那油纸包掏了出来,先在手心打开了,又给沈念禾捧了过去,道:“我去取了些蜜饯,你吃两个,把那药汁的苦味压一压,你年纪小,嗓子浅,那股子味道用水漱不掉,怕是晚上都睡不好。”
沈念禾果然嘴里都是药汤的苦臭味,得了这蜜饯,虽不是什么好东西,却也高兴极了,连忙接得过来吃了一口,立时就露出了笑颜。
只是她笑过之后,心中也不免生出几分叹息。
这裴三哥已是忙到不行,竟还记得管顾人。
可哪有谁是天生就知道体贴的?
从前也是个世家公子哥,而今却事事都亲力亲为,比起她从前的贴身丫头也不遑多让,不知要吃多少苦才能练出来的。
沈念禾把手中的油纸包又送了回去,左手托着,右手却指着上头的杏脯,道:“三哥吃这个,这个比旁的都好吃——你方才也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