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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弘心中已经十分不耐,只勉力压着,看向张异问道:不知张卿所说的是哪一位?
眼下已经下午,哪里还有半日功夫,至于次日,一来有大朝会,躲无可躲的,二来又是杨廷经筵,总不能不给老臣面子,如若挤压出半日功夫,都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张异回道:回禀陛下,乃是那节度使裴雍。
他才出此言,见得赵弘错愕模样,心中冷笑,面上却是十分郑重模样,道:裴雍才在北地得了大胜,而今回朝,陛下虽有郊迎,又设宴款待,毕竟人多话杂,于情于理,也当早日宣见——此人威风纵性,在西北一地做惯了主,要是等得久了,心里生出嫌隙来便不好了。
臣也听闻公主殿下得病,晓得陛下心系同胞,此乃天经地义之事,自为纯孝友悌,可那裴雍差遣、官职俱未得定,而今在京中暂无差事,若叫他借此发难,又要提出重回京兆府,却也是一桩***烦,陛下今次面见,还当好生劝抚,多夸多赞,使其莫要生事才好。
赵弘从来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如何不晓得莫说裴雍今次立下如此功劳,便是没有功劳,一地节度例行回京,天子也当要第一时间召见,才能
体现重视。
自家此时所为,看在旁人眼里,说不得便是十分怠慢。
张异察其色,观其颜,复又补道:听闻这两日间时时有人去流内铨问话,又有许多人打听今次朝中赏赐差遣,其中未必没有那一位裴节度意思——总不好叫他自来催问罢?
赵弘虽十分不愿意,却也只好应了。
张异得了他点头,也不肯由此罢休,又连连催问。
赵弘本来就烦,以他城府见识,哪里分得清对面人如此以公压人目的,只是这般被压着,已是生出百分不耐,虽然晓得面见裴雍极为重要,也对其人甚有好感,依旧有些不耐起来。
他实在明日无甚空闲,被张异拿大道理说得烦了,当即着人写了一道口谕,又召黄门过来使其带着去寻那裴雍,令人即刻觐见。
张异在此处认真给裴雍上眼药,后者却是没有闲着。
裴雍一回京,手下兵马调拨、人事调整自不必说,数万人马本是拼凑而来,先前行军时候,高压之下倒是安份,而今立功回京,或要归队,或要扎营,也有当做重新分派的,将领、部属各有所求,难免多起争执。
他虽放权手下,仍旧有许多要亲自出面事情,忙了两日,终于告一段落,未曾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