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进枢密院
此人话一出口,个个沉默下来。
能有资格围在此处的,自然都是信得过熟人。
放在不知情的人看来,留京入两府乃是高升,可众人都是西北出身,如何不知道枢密院如何看待自己一干人,朝廷又是什么态度,更晓得从前干戈首尾,说来说去,不过明升暗降四个字罢了。
要是入了枢密院,必定是要除兵权的吧?有人问道。
这话问得过分一厢情愿,旁边本来人人心中都憋着气,不用卫承彦说话,便有人冷笑道:节度人在京城,如何去管京兆府的兵?难道还能把禁军给节度去管?
又有人道:说的什么废话,同哪里兵又有什么关系?枢密院同三衙分立,一个管调兵,一个管兵,真个进了枢密院,手头无人可用,身边同班站的又都有过节,说不得就要任人捏圆捏扁了去!
要我说,还是回去的好!
仗也给当今打完了,贼人都撵得干净,三年五载北面都只有小事,总不至于鸟儿打尽了,弓都要折了烧火去吧!
眼见众人越说越没个正经,本来一心想着问自家二哥小赵来历的卫承彦,此刻也再无心情,脑子里只有烦躁,把眼睛一瞪,道:这是节度自家事,他要留京便留京,愿回京兆府,便会京兆府,若他不问,你我都不当要多嘴才是,不然传得出去,还不晓得外头要怎么议论,不要给他添麻烦才好!
竟是把从前裴雍教他的话,老实不客气地学了给旁人听,倒叫这一众人个个面面相觑,本是一意表忠心,此刻也不敢再啰嗦了。
而不管卫承彦嘴巴上怎么说,其实早拿定了主意,他自知脑子并不十分得用,总归跟着自家二哥走便是,只是难免又为其人忧心,想了想,也不指挥旁人,自家打马厩里随意寻了匹马,只带一个随从,便往大内而去。
他到了地方,也不胡乱打听,更不啰嗦,在那宣德门外、潘楼街上就近寻了间茶铺,喊了一桌子小食,心里用足了十分力气,把那茶水想成酒水味道,就着小菜边坐边等起来。
且不说宣德门外,卫承彦如何心焦,宣德门内,裴雍穿过几重宫门,在那几名黄门引领之下快步行了两炷香功夫,才终于进了崇政殿中,向天子行了礼。
赵弘坐在桌案之后,左手边是枢密院再度送来的封赏草案,右手却是两名医官给赵明枝下的脉案同药方。
他半颗心琢磨当要如何给这一位节度使封赏,半颗心却忍不住还在研究其中脉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