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去抢了背篓放到自家前边担子上头,回头又骂道:“养两个讨债的,要不是你们,我哪里用得着受这个苦。”
“我老梆头一个,两脚一蹬,闭眼就去了,管他什么狄不狄,乱不乱的,杀了我早死早了,偏生个短命女儿嫁个短命鬼,又留两个讨债鬼”
“早晓得把你们两个一并卖了,好歹小的有口饭吃,命自有旁人去保,剩我自己一个,饿死都是自家选的”
只是骂着骂着声音越低,催那孙儿道:“饿着,等到前头寻个坐的地方再吃那半个干馍!”
听得老人骂,一个男童不敢做声,老老实实低了头,另一个女童则是老实缩回背篓里。
那老头本就挑着两头担,一前一后两大筐细软,十分吃力,勒得肩头都重重压了下去,此刻多一个不知道多少斤的小孩,走路都慢了几分,额头上更青筋直迸。
赵明枝看得难受,却不好上前,更不能去问,只得招来一旁护卫交代了两句。
正说着话,前头去打听情况的镖师便回来了,回禀道:“这一群都是酸枣县下头一个村的,说是听到徐州城不好了,又得了消息蔡州那一位又要南迁,还亲眼见得禁军望南逃窜,另又有京畿各地人群南逃,本来不走也只好走了”
他先做了一番解释,又道:“榆林的驿站就在前头,再行半把个时辰就能到了。”
说完,又忍不住小心看了一眼不远处经行的流民,面上表情颇为紧张。
流民自然可怜,然而此地足有千人,一旦暴动起来,实在极难压制。
赵明枝问道:“他们打算往哪里去?”
那镖师道:“说是先去蔡州,其余事情等到了再看”
这便是认定了天子将要南迁,打算跟着逃命的意思了。
赵明枝越发皱眉,本还要问话,前头流民人群中忽有一人大声哭骂道:“我不走了,你们要走就走自己的,我自回去翻土——眼见开春了,那地荒着,难道不要人去种?”
是个三十出头妇人。
她一开口,边上不少人也跟着停了步,纷纷交头接耳,也有几个人急忙围了上去,不知低声说些什么。
那妇人拦断道:“莫要同我说那些,我身上拢共没有几文钱,一路讨饭,越来越难讨,我儿病了也无药医,左右都是死,病死饿死,不如回家去死”
说完,竟真的扶着个人,转头便要走。
见她这般作态,人群分开一道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