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隐约听见了裴母的声音,似乎在与樊守成说着什么,要说起来,这还是“亲家”之间第一次碰面。
樊亭有些倦了,她从沙发上慢慢坐起了身子,刚想着唤丫鬟来扶自己上楼,就听一阵脚步声响起,她抬头一瞧,见来人正是裴母。
几年不见,她苍老了许多,眼睛里也是没了以前的那股锐气。
“樊亭,听说你病了,现在都还好吗?”裴母迈开步子,向着樊亭慢慢走近了些。
“有劳你记挂,我还好。”樊亭看着眼前的裴母,有些惊讶地发觉自己内心竟是没有丝毫的波动,也许是事过境迁,也许是晓得自己时日无多,过去的那些恩恩怨怨已变得不再重要了,面对裴母,她没了恨意,也没了厌恶,只余下平静。
裴母轻轻地叹了口气,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她沉默了一会儿,说,“今天是念念五岁的生日,我知道你们都不想瞧见我,但我还是厚着老脸来了,主要是我听说你回了北栾,所以,想来看看你。”
“你不要误会,我没有看你笑话的意思,刚听说你回来,我心里还高兴来着,我还当你是想通了,愿意回到老三身边了。”裴母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后来才晓得你回来是养病来的,听说你生了这个病,我心里呀是真觉得难受,是真的,樊亭,我不骗你,我晓得我儿子有多看重你,你要有个好歹,他,他”裴母说到这便是止住了,眼眶却是湿润了起来,只取出帕子拭了拭眼角。
“这些年,老三才是心里最苦的那一个,我也后悔,我经常在想,当初怎么就不能对你好些,我怎么就那么爱挑事,我总觉得我儿子有出息,却对你这么卑躬屈膝的,我心里不得劲,就想拿着你,到头来却害了你,也害了自己儿子。”裴母一面说,一面落下了一行浑浊的泪水,“自从你们离婚,老三就跟我生分了,他这些年就再没喊过我一声娘,我是自己造孽自己受啊。”
听着裴母的这一番话,樊亭只觉得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都说婆媳是天生的冤家,想起以前的种种,是命吗?樊亭也不知道,她想起了那个孩子,那个没有保住的孩子。
若那个孩子还在,她想,她与裴湛山,包括二妹与叶廷深,他们所有人都不会是如今这样的命运。就算她不爱他,可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她心里终究会慢慢有了裴湛山的位置,即使他们之间没有爱情,可也会有夫妻之情。
而叶廷深,他依然会是前途无量的青年军官,他不会得咯血症,也不会去参加抗联,他兴许也会在前线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