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咬住嘴唇,欲言又止。
卓鸣不耐地弹了弹刀刃“说!”
莫千言似给他吓到了,身子缩向崔宁那侧,怯怯道“却也不是没见过……两年前,百花节上,曾与侯爷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我丈夫当街行凶,殴打于我……是侯爷出手相救,我才能苟延残喘至今……”
她感激又娇媚地眺了眺安锦南“我一个弱女子……无以为报,若侯爷不弃……”
安锦南才松开的眉头又蹙了起来。
崔宁咳了声道“行了。”他收了卷宗,回头朝安锦南行了一礼,“侯爷,此女的口供,想必外头已经听清了。”
安锦南点点头,从座中缓缓站起身来。
崔宁回眸,朝莫千言笑笑“适才,你说得很好。”
莫千言见他一直面容温和,与卓鸣的凶神恶煞和安锦南的明显厌恶全然不同。
她朝他感激地一笑,怯怯地道“那么,我能走了么?”
安锦南已经背转身,率先朝外走去。
她视线越过崔宁,遥遥看着安锦南的背影,眸中一闪而过的恨毒,很快消弭了行迹。
崔宁摇头“不能。还有个人,想要见你。”
莫千言眉尖颤了下,直觉崔宁这话大有深意。她未及多想,就见门口处,走来一个孑然的人影。
她心下猛地一沉。思及适才崔宁所言,说她的口供门外之人已经听清,她登时方寸大乱,震惊地看向崔宁。
原来所谓审问,不过是引她说出刚才那些话,说给门外的应澜生听!
不!不!
这是她最后的倚仗,最坚实的棋子,怎能就这样,轻飘飘地给人毁了?
若连应澜生也不帮她,她该怎么走出安锦南的牢笼?
应澜生伶俜的身影遮住了身后的光线。崔宁含笑与他点了点头,也退了出去。
狭窄的牢房中,只余一立一伏的二人。
他身穿一身雪白的儒衫,温润的面容此刻灰败泛青。
他两手紧紧攥在袖中,用无法置信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佳人。
这是他自小就深埋在心底的美梦!
这是他有生之年唯一爱过的女人!
这是他奉若神明,宁自己伤得千疮百孔也不忍她一蹙眉的仙子。
原来在她心目中,他是这样的可笑啊。
应澜生一步步地,游魂般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