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千言嘴唇打着哆嗦,伸出双手,攥住了她的袍角。
泪水重新漫过脸庞,她摇头,急切而悲凉地哀求“荣哥哥,你不要信……我……我是被逼无奈的……他们……他们太可怕了,我好怕……我好怕……”
她抱住他的腿,将自己软软的身子贴了上去。
“荣哥哥……带我走吧……别丢下我,别丢下阿言……”
她哭得那样伤心,那样可怜,应澜生看也不敢看,——怕自己会忍不住,将她剖成了两半,去看看她的心,是不是黑硬如铁。
他捧在手心供在神龛护了二十多年的女孩……
泪水,不自觉地从应澜生面上滑落。
一滴一滴,打在莫千言的额前。
她抿住嘴唇,攀住他的腰,勉强站了起来,她将自己贴在他身上,伸出手去抹他脸上的泪,“别哭啊,荣哥哥……阿言会痛……”
那双手……细白得便如一根根雪玉雕成。那柔若无骨的身子……他就连想一想,都觉得是种亵渎……
从前,但有触碰,他都会紧张得发汗,心内懊悔惭愧,觉得自己生出妄念,简直对她不敬。可……
“阿言……”应澜生艰难地张口,他的嘴唇抖得比她还厉害,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莫千言捧住他的脸,低低地道“荣哥哥,阿言在……”
“其实,安锦南没有侮辱你,对吗?”他神情萧瑟地问出这话,心紧紧缩成一团。
莫千言停在他面上的手颤了下,无力地垂了下去。她退后一步,含泪苦涩地一笑“原来……荣哥哥已经不信阿言了……”
她迅速抹掉眼角的泪,嘴角勾起一抹轻嘲“其实,这都是荣哥哥布的局吧?故意设套叫我说出那种违心的话,好给荣哥哥你自己寻个可以放下阿言的借口。”
她别过脸,冷冷地笑道“其实,何必呢?”
“荣哥哥早就不是阿言的荣哥哥了,荣哥哥心里,有了别的女人,已经不在乎阿言了……”
应澜生望着这样的她。
很奇怪,直到现在,她都不肯认。她甚至理直气壮,觉得是他对不起她。
应澜生抚住胸口,艰难地喘息了一瞬。
喉咙深处有抹灼热的腥甜,被他强行抑制住,勉力张口问道“到如今,你还不肯给我个明白么?”
“瞧在你我兄妹一场……瞧在爹娘养育你十八年……你,跟我说句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