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斥骂,还是奚落?
二太太自来看他不起,碍于侯爷情面不得不给他个陈情的机会,然后随意择个借口拒了婚事?
他百般猜疑,缓缓行至二太太院前。
屋里静的可怕,崔宁第一次觉得,他怕什么人。
他怕安二太太,无比的恐惧着。
那是能决定他心上人生死,能左右他们这对苦命鸳鸯一辈子幸福的人啊。
崔宁不敢四处乱看。
他垂头拜倒在地,口称“伯母”。
安二太太沉默许久。
屋里死寂一般,落针可闻。
窗外,阳光正好,可这窗格紧闭着,屋里半昏半暗,压抑得人喘不过起。
许久,他听见一个含笑的声音自窗下传来。
“二婶,侯爷听说崔将军入了城,特遣我过来问问,中午可能留下陪侯爷一块儿吃酒?”
帘子一掀,走进来个含笑的妇人,肌肤白嫩,身段丰饶,扶着小婢的手,盈盈立在那儿。
是嘉毅侯夫人丰氏。
侯爷为助他,不惜叫刚出月子不久的侯夫人来替他说情?
崔宁大为惭愧,朝来人行了礼。
安二太太不好端着架子,无奈应承了几句。
这事情就在安二太太不大痛快的一声“起来说话”中,有了转机。
后窗下头,安潇潇把耳朵紧紧贴在窗格上,偷听屋里的对话。
她心缩成一团,多怕她娘不顾她心意,非要给崔宁难堪。
分明是两情相悦的人,若是生生给拆散开,她这辈子,还活得有什么意思?
好在,她娘终是选择了她所爱的。
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安潇潇不知怎地,却只觉得委屈心酸。
她等了太久太久了。
一开始是拼命的掩饰自己的小心思,忍着羞意去试探接近喜欢的人。
后来是终于知道了他的心意,却被母亲禁锢着不能与他在一起。
这一路走来,太不容易了。
太痛苦了。
她整日的笑着,却不知在心底流下了多少眼泪。
好在,终于拨开云雾见了天明。
她靠在墙壁上,将自己膝头抱着,又哭又笑,像个孩子……
因着国丧,婚事只能定在次年。
他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