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再次分别。
他回京赴任,她在盛城安府待嫁。
一年内,只用书信聊解相思。
她多怕他的感情变淡了,京城那么多的诱惑,他如今势头正劲,会不会遇上更好更可爱的姑娘?
她却不知,这些日子对崔宁来说,何尝不是苦熬?
他几回外出公干,特意绕道盛城,在墙外偷偷的远远看她以慰相思。
不敢上前和她说话,更不敢靠近她。
怕一靠近,就再也忍受不住这样的异地煎熬。
在两人各自的不易中,一年时间终于度过。
她被接去京城嘉毅侯府,在那里出阁。
崔宁骑着高头大马,带着铁甲锃亮、胸前结了红绸的整齐骑队,绕城一圈,至嘉毅侯府门外迎娶她。
婚礼盛大。
嘉毅侯最亲近的妹妹出嫁,排场不下于亲王嫁女。
她头上遮着红绸,耳边尽是鼓乐喧闹之声,被繁文缛节折腾得筋疲力竭,与各色贺喜的人往来周旋。
可她甘之如饴,今天,她终于能光明正大的和他在一起。
两人正式结成夫妇,这世上再也没人能将他们分开。
少时就为之芳心暗许的那个罗嗦多话的“崔领卫”,从今而后,将只是她一人的“护花使”。
夜色沉沉,大红灯笼照亮了半边天。
她心中焦急地坐在大红色帷幔低垂的床前等着他来掀盖头。
心跳砰砰砰,砰砰砰,像鼓点一样疯狂的敲着胸腔。
他终于来了。
踏着月色,携着酒气,眉开眼笑,晃晃悠悠地朝房里走。
喜娘笑着迎新郎官进门,说尽吉祥话,讨要丰厚的利是。
崔宁立在她前头五步之遥,心里突然有些怕。
不知道自己待会儿掀了盖头,第一句话该说些什么。
喜娘笑着推他过去,将秤杆递到他手上。
他指尖颤颤的伸出手去,还没来得及掀盖头,就听外头一个急切的声音道:“崔宁,侯爷有事急传。”
面前羞答答的新娘子霍地掀去了头上的红绸,花容失色地道:“我哥这是要干什么?”
四目相对,两人都怔住了。
太久的分别,太浓的相思,太不容易才得来的婚事,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她早已落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