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愿做个杀人犯?”杨煊转过身倚着窗台,看着他。他的眉头又蹙起来了,目光跟他打架的时候一样冒着狠厉。
“我没有,是他该死,”汤君赫小声地辩驳,像是在说给杨煊听,更像是在说服自己,“他不止试图侵犯我,还试图侵犯过好多人,他那种人,不死才会是麻烦……而且,不会有人知道的,我去那里看了很多次,没人从那经过,我杀了他,然后再往我自己身上捅一刀,没人知道是谁先捅了谁,他还在我身上留下了痕迹,你看,”他把自己左手腕的淤青转朝杨煊,“别人只会觉得我在正当防卫,而且我是未成年,就算是防卫过当,也会轻判的……”他把那些关于正当防卫的法条背得滚瓜烂熟,此刻着急忙慌地跟杨煊解释。
“即使你成功了,”杨煊用阴沉的目光盯着他,“你也是个没被发现的杀人犯。”
汤君赫沉默了,良久才开口,泄了气一般地轻声说:“那我还能怎么办呢。”
“而且,你说不会有人发现,”杨煊仍是盯着他,“我不是发现了吗?如果我把你杀他的那一幕用手机录下来,交给警察,你精心编造的这套正当防卫说辞,就用不上了。”
“你不会的。”汤君赫突然抬头看着他。
杨煊把脸偏过去,躲过那束灼热的目光,嗤笑道:“能让你妈妈疯掉的事情,没什么我不会做的。”
“你不会的。”汤君赫固执地重复。
杨煊觉得那股勉强平息下去的烦躁感又忽地蹿了上来。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一个小时前差点沦为一个小杀人犯,此刻却一脸天真和信任地看着他说“你不会的”。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有多可笑?知不知道他们已经跟小时候不一样了?知不知道他有多讨厌他们母子俩?知不知道他多少次在脑子里想过把他毁掉,让他妈妈也尝尝精神失常的滋味?
见杨煊不说话,汤君赫咬了咬嘴唇,又问:“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杨煊看他一眼。
“后悔拦下我。”
“为什么这么问?”
“我觉得你可能会后悔,”汤君赫神经质般地揉`捏着手腕青紫的地方,似乎一点痛感都察觉不到,顿了顿他又说,“但是后悔也没用,你还是把我拦下了,人是无法控制自己在特定情况下出于本能的反应的。”
杨煊听着他像背台词一样慢吞吞地说出这句话,没什么反应,过了一会儿,才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