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啊,大宋朝缺少的不是读书人啊之类的怪话,还老说什么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哦,这话是说我们父亲的,当年我是不认同的,还骂过他,后来来了汴京,证明他的话其实是对的。
他不喜欢读书,尤其是四书五经这些,但他喜欢看闲书,只有有书看,他总是蛮快乐的,老师你别看他现在好似很努力的样子,但他喜欢的不是读书能够考科举,可能是因为他当真是喜欢老师讲的道理……他总是说,知识本身就是很有趣的,或许,他只是觉得有趣而已。”
张载拍了拍陈定的肩膀。
陈定笑了笑:“现在的他我是很喜欢的,勤学上进,但这也是我感觉矛盾的地方,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似乎没有太多执着的东西,我要求他,他总是能够接受的,比如上次让他放弃卢家的股份,比如说让他读书,比如说拜老师为师,诸如此类的事情,他可能不喜欢,但也没有什么抗拒的,他总是无所谓的。
就像是当年母亲不让他去经商,他也只是笑了笑,不哭也不闹,但后来母亲忧劳成疾去世,他看起来与平时也没有太大的不同,但我确实能够感觉到他的悲伤。
而且,父亲……的事情,其实将我击垮了,但他却是没有什么事情一般,他总是不太在意这些事情的,我当真是不了解他。”
张载认真的听着,但听着听着也有些迷糊,陈定说起这些前后混乱,果如他所说,他真的不了解他的弟弟。
张载叹了一口气:“连你都不了解,恐怕也无人真的能够理解他了。”
陈定笑道:“但我却总是信任他,他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好的。”
张载却是又叹了一口气:“这一点我倒是没有太多的怀疑,有他这般态度的人,一般也能够做成事情,只是……”
张载没有说后面的事情,陈定却是听懂了,赶紧道:“老师是觉得静安做事无所顾忌?”
张载脸色有些复杂。
陈定道:“老师,我不是为静安辩解,只是想起静安说的一些话。
之前他说过,做事情是很难的,想要将一件事情做成,知道与践行都得同步才行,光是知道怎么做不行,只管埋头去做也不行,知行合一才能够真正做好。
后来他又说了,做事情很难,在大宋朝的框架下做事情更难,道德、约定俗成的规则、朝廷上的一些牵扯,让进入这个体系的人都如同陷入泥潭一般,在这个体制里面做事,其实是非常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