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粮谷,还没去问旁的,但看这架势,恐怕不但粮价,其余东西样样价格也要大跌!”
两人还在说外,外头有匆忙跑进一个人来,急急叫道:“外头来了许多货商,问前次咱们开的价钱还作不作数,都说要卖货过来!”
墨香听得这话,却是露出这些日子以来难得轻松又轻蔑的一个笑,冷嗤道:“从前求着卖,开那样高价,个个都要毁约,今次见得降价了,倒是想着回头来找?想得倒美!当真以为自己是铜钱,外圆内方的,人人上赶着求呢!”
然则她半只脚还露在外头,头发杂乱,眼角还粘着不少附着物,倒叫这分明似乎十分霸气言语大打折扣起来。
收到消息的自然不只在外头忙于收货的墨香一行人,京城内外早都沸腾起来,狂喜之外,又有难以描述气氛。
如果说百姓们先前得知前线捷报还有几分不敢置信时,此刻有了这个最有力消息佐证,自然再无半分疑虑。
议和肯定是要议的。
大晋同狄人断断续续打了许多年,说一句“输多赢少”都太给晋人面子,到如今连皇帝都被人抓走了,年年进供“岁币”,又连年征发徭役,半壁江山沦丧,几乎整个北面十室九空,京城也险些失守,其中多少惨烈苦痛,唯有流民才能体会。
而最惨的那一些,甚至连体会的机会也没有。
好容易今次胜了,虽这胜利来得莫名其妙——在京中百姓事后看来,除却换了帅,又在禁军里头补了点西军,好似其余地方同从前也无甚差别。
可怎么就这么轻易的胜了呢?
今日能胜,难道祖宗保佑?或是偶然得庇?还是因为狄人死了首领,内部争权夺势,使得前军无心再战?或是当真那西军这般厉害?裴雍这般得力?
就这许多可能,自是众说纷纭。
近日因清理汴河,又由许多大小货船出出入入,挨着一处大码头的保康门瓦子便一下子热闹起来。原本几间都快开不下去的面馆、食肆都一下子火爆起来,更引得不少生意人挑担推车来做买卖。
这会天色渐晚,在码头搬搬扛扛了一天的漕工、劳力都停了手头活计,也懒得回去,或就地吃自带的干粮,或有手松些的,走出那码头,就近寻吃的,聚集在街头巷尾,有些吃面的见四处都满了,干脆连桌子椅子都不要等,得了熟面,捧碗蹲在地上便呼噜呼噜吸嗦起面条起来。
打了胜战,又有狄人准备议和,城中的氛围一下子就没有了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