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慌忙,反堕了侯爷的身份。”
她说话的语气极柔和,几乎听不出有何不悦。
韩嬷嬷眼角微颤,却是知道丰钰这话的重量。
安家以嘉毅侯为尊,便是那些族里的长辈,也不过是安氏旁支……嘉毅侯念旧情,给几分薄面喊一声叔伯婶娘,若不念旧情,大可不顾。她身为侯夫人,本就不该伏低做小早早的去奉茶请安。
韩嬷嬷的指摘,几乎站不住脚。
韩嬷嬷抿了抿嘴唇,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不屑。
她不是那等看不得人好的恶人,却对丰钰没法放下介心,从侯爷回乡至今,是在丰钰出现后,侯爷才添了许多麻烦。流言也好,刺客也好,几乎样样都与丰钰脱不掉干系。且丰家的行事作风为人不齿,不惜自毁声名,强逼嘉毅侯承情负责任……
侯爷自小凄苦,身边没有近亲,唯她一人常年相伴,她心里,待侯爷比亲生子女更甚。
韩嬷嬷没再说话,垂头退了出来。在廊下却见安锦南立在那,韩嬷嬷上前一步,刚要持礼。安锦南扶住她手臂,视线落在那扎眼的元帕之上,两指一捻,将东西收入自己掌心,淡淡瞥向嬷嬷,什么话都没说。
韩嬷嬷头上渗出一层汗,侯爷沉默的态度比当面斥责更令她难堪。
适才屋中说话声,以侯爷的耳力自是听到了。
韩嬷嬷膝盖一软,正欲请罪,安锦南却步子一提,自她身侧走开了。
她冷汗直流,望着空空的托盘咬住了牙根。
安锦南将帕子收进袖中,立在门前静静地候着丰钰从内出来。
大红色裙摆轻荡,随云髻上缀着珠玉,她薄施粉黛,踏过门槛朝他走来。
如今看她,眼角眉梢尽是风情。熟透的果实一经采摘,那四溢的香气再难遮盖。
他眼角含了抹轻笑,朝她伸出手。
丰钰垂了垂眸子,轻喊了一声“侯爷”。却没将指尖搭上他的手。
清冷的嗓音犹有隐约的沙色,安锦南似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抚了抚她背脊,昂首率先迈出了院子。
祭祖的礼仪有些繁复,安氏乃是大族,世代参军,一门多英烈。
安锦南与丰钰祭了先祖,添了丰钰的名姓后将族谱供回龛中。丰钰注意到那枚写着“安门冷氏”的牌位。
她是后继之人,当向先者致礼。
她轻轻攥了下衣袖,垂头拜了下去。